句偻的老头守着,有人投宿,一问三不知,聋哑痴呆,在这里与在野外露宿没什么区别,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这些年也有墨者路过,看到标记,也闭口不提身份,老头也爱答不理,直到这一段接连有墨者聚集来。
有用扁担挑着柴却似乎没打算卖的年轻男人,有推车带着孙女自称卖茶的老汉,有装着一只铁手沉默不语的侠客,还有从车上摇着轮车下来的残废老头,有骑马独行的少女……
他们先后到来,互相打招呼,停留不走,明显是认识且是被谁召集来的。
老头听到不断出现的一个名字,再忍不住问“七星是谁?”
当时是昨夜夜深的时候,破败的屋舍被火光和这几人说笑填满,显得生机勃勃,那个老汉还架着锅煮热腾腾的菜饭,听到老头询问,他们有人惊讶也有人感叹。
“竟然还有不知道七星小姐是谁的?”
“可见我墨门还是未能真正恢复,消息传递还是闭塞。”
老头虽然久不与人打交道了,但人的脾气还是有的,正要发火说墨门有什么人值得人人皆知?
“是掌门。”女童阿猫喊,举着一根木棍挥舞,“我们墨门新掌门,很厉害厉害的掌门。”
老头愣住了,掌门……
墨门竟然有新掌门了?
他惊讶又有些莫名地烦躁,墨门虽然败了,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掌门的,正要继续询问,装着一只铁手的那个侠客猛地站起来看向外边。qqxδnew
“掌门来了。”
老头下意识随着看过去,只觉得本就昏花的眼变得更昏花,恍忽看到一个人影如箭失般冲了进来,似乎将天地间的夜风都裹了进来,火把跳动光影乱摇,人都要被撕裂。
但瞬间夜风散去火把停下跳动,天地间归于平静。
似乎先前只是幻觉,但又绝非幻觉,老头看到厅内多出的人,这是一个青衣少女,乌黑的头发,白皙如玉的脸,她面色平静,气息平稳,完全没有狂奔的样子,宛如一直就站在这里。
“七星姐姐——”女童最先跳起来喊,向少女扑来。
少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干脆接住将女童拎起来。
女童咯咯笑了。
其他人也都向那少女围去,室内再次掀起热闹。
“来的好快。”
“还以为要多等几天呢。”
“七星小姐,许久不见了——阿猫快下来!”
这就是新掌门,这么年轻?但看起来人人都很熟悉她,老头站在原地看着被围起来的女子,哪位长老或者大家的晚辈?
他垂下视线,随便吧,墨门已经散了,谁愿意当家谁就当家吧,他也没兴趣理会,但刚要离开,听到那女子声音传来。
“有官兵向这边围过来了。”
……
……
“官兵?”魏东家问。“难道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我这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官兵查问。”花铃说。
孟溪长也点点头:“墨侠们盗贼山贼多见,但沿途官府未曾有拦截。”
陈十冷笑:“但都察司知道我们的动向,姓霍的是故意放我们离开京城,然后再除掉我们。”
七星断然摇头:“他不会。”
陈十声音一噎,就这么相信霍莲啊。
“我说这些人是官兵,是因为穿着打扮,但正如你们所说,沿途官府并无动向,这些兵马似乎是突然出现。”七星说,“如果真是朝廷调兵,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所以他们不是官兵?”魏东家接过话问。
“但这些人马匹装备都是真的。”七星又说,“就算不是官兵,也必然跟官兵有关系。”
陈十将手中的扁担一顿:“管他什么来头,都是来者不善。”
孟溪长点头:“大家立刻离开,我来善后。”
他的视线看着厅内的老的老小的小坐轮车,瘦……
“别看我。”陈十将扁担在手里挥了挥,“你的铁手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我的这根扁担。”
孟溪长笑了笑,视线越过他,再看七星:“我知道掌门你也很厉害,但北境长城那边离不开你,你还是速速赶路,不要因为这些宵小耽搁,我和这位兄弟留下应付他们。”
七星摇头:“那些人已经不声不响将这里围住,大家出去反而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