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阿幽,你醒了。”萧知遥连忙去试他的额温,又以手背贴了贴他的脸,“有没有哪不舒服?”
红色短暂的覆住了眼睛,祀幽乖乖躺着给她摸,声音又软又轻:“疼……”
“是姐姐不好,姐姐来晚了。”萧知遥登时心疼地抚摸他的头。
“没有,都是阿幽自作自受。”少年眸色黯淡,低落地喃语,“姐姐,阿娘好像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
萧知遥立刻执着他的手,认真地道:“是她有眼无珠!阿幽还有姐姐,怎么会没有家呢,以后靖王府就是你的家,姐姐会保护好你的,我保证。”
萧诛琅看她重弟轻妹的姐姐眼里已经完全没有自己了,隐蔽地撇了撇嘴。她懂,她就是那个大佬身边呼之即来的私人医生。
很有工具人自觉的九皇女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把空间留给她俩。
“姐姐……”祀幽眼中渐渐有水汽氤氲,“可我对沈哥哥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所以等你养好伤要去跟他好好道歉。”萧知遥替他拭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也是你兄长,可不能再这么使性子了。”
祀幽闻言,藏在被子中的手紧握成拳,没有应声。
萧知遥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仍对沈兰浅抱有偏见,不好意思低头,放柔声音问:“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吗?”
祀幽抿着唇,还是不愿意开口,萧知遥也不催他,耐心地等着他解释。大概是那目光太过温柔缱绻,他想要躲闪但又舍不得,最后还是超小声地道:“因为……因为姐姐被他抢走了……”
萧知遥一怔,随即失笑:“又说什么傻话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怎么会被人抢走呢。”
“不一样的。”祀幽执拗地道,“阿遥姐姐,我不想只做您的弟弟。”
“你上次还说只想做本王的弟弟,不想做少君呢。”萧知遥不懂小孩在闹什么别扭,捏捏他的脸,“现在你梦想成真啦,怎么,又不想做本王的弟弟了?”
祀幽直勾勾地盯着她,泪珠在眼中打转,似乎随时会滴落:“姐姐,您真的……不明白吗?”
“……”萧知遥一僵,触电般收回手,错开视线,“阿幽,别闹了。”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殿下,我知道我身子脏了,不该再肖想站在您身边,可……沈兰浅是世家嫡子,我也是,就算、就算母侯不要我了,我也还是宗室承认的嫡长子!我还比他更了解您的喜好,比他更年轻,比他更喜欢您,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少年不顾身上的伤,侧身撑着身子握住萧知遥的手,啜泣着道:“阿幽今生已不敢奢求殿下娶我为夫,惟愿常伴您身侧,为奴为侍也好,阿幽都无怨无悔。”
“……祀幽!”萧知遥本想直接把手抽回来,但祀幽抓得太紧,她怕伤到他,不敢使力,只能任由他抓着自己,“本王可以照顾你,宠着你,随你胡作非为,但不是让你这样轻贱自己的!”
“别胡思乱想了,你不脏,你只是犯了点错,已经受到了惩罚,今日之事宿殃也带人去处理了,你安心住在靖王府,谁也不会看轻你,本王向你保证。”萧知遥渐渐放轻声音,“姐姐今晚便进宫,恳请女皇认你做义子,等你再大点,无论看上谁,姐姐都一定替你绑来给你做驸马,好不好?”
又是这样……总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来哄,总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哪怕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祀幽眼中闪过不甘与决然,干脆直接撑手,趁萧知遥没反应过来勾住她的脖子强吻上去。
少年受了重刑,身上伤痕遍布,穿不了太紧的衣服,只套了宽松的薄衫作遮挡,他早就借着被子的掩盖故意弄散了衣带,一起身衣物便随之滑落。
大概是太过惊愕以至于忘了反抗,萧知遥竟被眼前娇小的少年压倒在床上。他跨坐在萧知遥身上,试图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唇瓣,青涩地探进齿间,与其中的柔软纠缠。
姐姐……我最爱的,绝对无法容忍失去的姐姐……
血腥味在喉间蔓延,祀幽发疯般吮吸啃咬着萧知遥的唇,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似乎想破罐子破摔。
女子的力气天生便胜于男子,就算萧知遥不会对弟弟下狠手,也能轻松挣脱,她扣住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以制止他想解开自己衣物的动作,将他反推倒,怒道:“祀幽!你这是干什么!”
祀幽被她按着,满脸是泪,嘴角还溢着血丝,混着湿咸的腥甜吞入腹中,却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苦涩。他近乎崩溃地大哭:“既然姐姐不愿纳我,为何不能留给阿幽一个念想?予我春梦一场,梦醒了,阿幽自然不会再纠缠姐姐……我会自请削发为僧,守着这场梦,以余生为姐姐祈福。
“所以求您了……要了阿幽吧。”
萧知遥眉头狠皱,气得扬起手,却没能挥下去。她注视着泣不成声的弟弟良久,最终还是一声长叹,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
“阿幽,我非你良缘,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