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答应了陪祀幽用膳,不过萧知遥想着得给沈兰浅一个交代,便把他也捎上了。
一开始祀幽还企图靠撒娇蒙混过关,但萧知遥没给他机会,再三追问之下他才坦白,说自己确实早就在沈二公子那里知道了沈兰浅不能沾酒,但他只是想给抢走姐姐的混蛋一点教训,没想真把他怎么样,才特意选了浓度很低连男子都能饮用的梨落酒。
这理由把靖王殿下气的够呛,连饭都没吃了,当着沈兰浅的面抓着弟弟按在腿上就是一顿狠打,最后逼着他跟人道了歉,还让沈兰浅亲自打了他五十记戒尺。
用过膳后,萧知遥罚挨了打的弟弟在房里跪着反省,还命沈兰浅去监督他,让他看见祀幽跪姿不端就抽他,这事才算彻底翻篇。
下午自称是年府管事的女人送来了一张请帖,和一封藏在其中的姜相亲笔的密信,信上说早朝时巫氏已经递了请回封地的折子,明日便要启程,他知道萧知遥正在休婚假,故而已把事情安排妥当,只要她明日赴约即可。
其实正常情况纳侍是没假的,只有娶正夫才有婚假,是女皇看女儿近日事务繁忙,才让她放松放松。假期里有人主动帮忙,萧知遥自然乐意至极,不过她倒是真没想到姜相竟然会以年寒星的名义给她传信,看来探花娘入仕后确实没少和姜相打交道。
请帖写的是吟柳楼有位名伶作了新曲,明日首次对外演奏,邀她同赏。
相比其他友人,年大小姐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独爱风雅之事,能入得了她眼的伶妓或多或少都有些才情,先前燕上京最出名的花魁便是因为一手琵琶冠绝京城被她看中,化春宴上一举砸下黄金万两替他赎身,也算燕上京流传甚广的风流逸事,而这位花魁至今也仍是她院里最得宠的夫侍。
尽管家中有了这么位身价万金的宠侍,年寒星依旧不改本性,每逢精通音律诗赋的伶妓,她都不会错过,偶尔有格外欣赏的也会邀请友人来共赏,要是再碰上心情大好的时候可能还会直接把人赎回家。当然,一般会应她邀的只有裴含殊,或是她自己的朋友,花流雀若是正好在燕上京也会去,萧知遥是几乎没去过的,有这时间她不如练剑。
至于为什么是几乎,因为年大小姐一掷万金买了个伶妓的事实在有点太疯狂了,她们几个差点以为她被什么狐狸精迷了心窍,连裴含殊这个收钱的都怀疑她中邪了,秉着对友人的关怀之心,她去哪大家都紧盯着,生怕她再干出这种败家的事来。
这请帖确实合情合理,甚至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一张,任谁都不会怀疑真伪,唯一的问题就是……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正在休的,好像是,婚假,吧。
就算只是纳侍……萧知遥有点语塞,脑子里闪过某只老狐狸让人挑不出错的笑容,很怀疑他是故意的。
唉,谁叫是为了师尊。
次日萧知遥还是按时赴了约,毕竟是为了不被巫氏家主看出端倪制造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她没做伪装,光明正大去了吟柳楼。
萧知遥被龟奴引着去了年寒星的包间,虽然知道这本就是姜醉离的布置,然而看到在里面等着她的不是友人,也没看见师尊,只有喝着茶的姜相大人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难绷。
……就有种出乎意料又毫不意外的感觉。
将客人送到后龟奴就退下了,包间内只剩下两人,身居高位的男人此时一身便装,仍然难掩贵气,他放下茶盏端坐着,扶了扶镶着金丝的眼镜,勾起嘴角:“殿下何故看着臣欲言又止?”
“……没什么,就是觉得姜相大人似乎、似乎挺闲的。”萧知遥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可不是很闲吗,到底为什么每次她来找师尊这人都在场?
话说,姜相大人好像很爱收集眼镜?怎么感觉每次见他戴的都不一样……?
“哈哈……殿下说笑了。”姜醉离没介意她话里有话,掩唇笑道,“阿颜行动不便,总得有人帮他,臣便是再忙,也要为了挚友排除万难才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您连点伪装都不做就堂而皇之坐在这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萧知遥心里嘀咕了一声,道:“大人和师尊倒是兄弟情深。不过您毕竟是以折溪的名义邀请本王,她人却不在这,这戏做的是否……不太严谨?还有您这副打扮,小心隔墙有耳。”
“年大人当然也在,她只是先去见她的蓝颜了而已。”姜醉离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殿下大可以放松些,臣虽不才,但也有些资产,正巧这吟柳楼便是姜氏所建。”
这也是姜氏的地盘?萧知遥了悟,走到他边上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既是如此,不知师尊现在何处?”
“您别急,臣先为您介绍一个人。”姜醉离话音刚落,一个抱着古琴、眼上系着布条的黑衣男子自屏风后走出,他看着柔弱,步伐却并不虚浮,冲二人福了福身。
“萋奴见过贵客。”
萧知遥挑了挑眉,有点不明白他这是要整哪出,等着姜醉离继续。
“萋儿便是这吟柳楼的头牌,也是今日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