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你现在倒是装都不装了。”纪焳强迫自己克制住暴怒,松了手。
“只有我俩,装给谁看?您亲爱的哥哥么?”成敏揉着脖子,半点不受粗暴行径的影响,看也没看泼洒在地的酒液和碎玻璃。
提到哥哥,纪焳的愤怒好似突然停滞,目光也落向别处,“今天是他生日。”
一个从没收到过祝福的日子。
“有一回,他偷藏了一块不知道谁送的蛋糕。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生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想尝点甜的。我说,‘哥哥,我用全部的零花钱,给你买最大最甜的蛋糕,不要别人给的,好不好?’呵…他以为我在索要,二话不说就给了我,求我保密,让人知道他偷偷庆祝这个日子,会很难办。”
纪焳说着,面目又变得狰狞起来。
“从小到大,一贯如此,从不想站在我身边,不愿把我当成弟弟,接受别人的施舍,也不接受来自我的一丁点好处。只会摆出那副伪善的样子,一边可怜我,一边远离我。”
纪焳吐出的字句都透着森冷。
“我这辈子……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怜悯。”
松开咬紧的后槽牙,纪焳轻笑起来,“说来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我也从没把他当哥哥。”
“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您的记忆力可真不赖啊。”成敏乐呵呵地恭维道。
“要不怎么被说是‘天才’呢,哪怕我不想记得的事情,也照样刻在脑子里。”
他漆黑的眼仁闪烁不定,“你能明白这种感觉么?”
“一般人应该很难懂吧。”成敏极近距离地注视着纪焳,拇指轻抚他眼皮上的伤疤,“可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感觉像在照镜子。”
“镜子?”纪焳被这说法给逗笑。
“纪总觉得不像么?”成敏轻抚她的面颊,“我也有过一个很重要的人。而他为了把我撇干净,宁愿放弃前途,和家里分割。”
她平静地说起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我只能代替他扮演那个‘乖孩子’,无聊至极。其实我很感激他呢,我的机会,全都是他给的。”
“纪总在意的录音,只是我送他的一件小礼物,依他的个性,要不了两分钟就会销毁得渣都不剩。”
纪焳神情倨傲,不悦道,“想恶心人有很多种方式,别拖我下水。”
“怎么能说是恶心人,您可真会伤人心。”成敏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据我所知,您对同性从来没兴趣,又为什么对一个异姓兄弟有如此强的执念呢?”
“有功夫揣测,不如多朝不惹怒我的方向努努力。”纪焳不耐烦道。
“会不会是……激起你欲望的那部分,压根不存在于男人身上?所以你才会表现得这么地…矛盾。”
“我不会一直这么有耐心。”纪焳警告她。
成敏轻哼了一声,神态自若,“也是,追求刺激嘛,在财富地位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人眼里,伦理就像路边的碎石子,越是有悖于伦,超乎寻常的东西,就越有吸引力。”
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让纪焳终于正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rebionux”
成敏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名称,“它的前身是一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创立的生物研究所,现在呢,是海外名义上最大的个人独资生物工程公司,它的实际运作人,远没有那么单纯。”
“你想干什么?”纪焳用拇指将成敏嘴上的口红抹开,如暗红的血液晕开般诡谲。
“我不过想站在更高的位置,让无聊的游戏变得有趣些,还有…栓住你。纪总,您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纪焳扼着她的喉管,手上却没有使力,他咬着牙道,“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带你来海岛么?你有你的本事,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不要试图挑衅我,会很难看。”
成敏将垂落的头发绕到耳后,握住纪焳地手腕,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底牌,您最好掂量一下,究竟要不要让我难看。”
纪焳眯起眼睛,气氛落至冰点。
成敏却陡然放软了态度,“安心啦,我可是您公司的员工,哪里会对您不利呢?”
她纤细的手指在纪焳肩上游走,一面撩拨,一面抚慰纪焳变换莫测的情绪,“我都这么主动了,纪总还不体贴一点,帮我热热身子?”
纪焳捉住成敏的手,哼笑道,“你也只有是个婊子这一点,称得上表里如一。”
他亲吻成敏的手背,“我喜欢这种坦诚。”
成敏莞尔一笑,“把喜欢说得这么难听,还得是您呢。”
……
销售部的聚会地点定在了一家日式居酒屋,老部长为了适应年轻人的节奏,下了点功夫。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在隔间内围坐,谈天说地,一桌凑不出一个话少的。
相较平时,邢峯这回倒像个纯粹的拼酒工具人,他从没在酒精催化下有过任何失常举动,向来言辞清晰,不露破绽。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