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声音回答他:“我要……逆天改命。”
余灯被他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段闻先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只是目前还是要先保住性命,拖延时间,等谢倚澜赶来才有解决的办法。
余灯在段闻先发疯逼供自己前,非常干脆地把锅丢给了别人:“你先等等,我想起来了,冯大夫好像说过,他有个办法,也许能够帮到楚若空。”
快要磨刀霍霍向余灯的段闻先闻言,稍微冷静了一点。
“什么办法?”
余灯看了一眼他满是杀意的脸,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他好像把楚若空的魂魄转移走了,听他说,之后需要放在灵脉里养一养。”对不起了冯大夫,反正段闻先不可能故技重施又从谢倚澜手里绑走你,你就暂时背下这口黑锅吧。
段闻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转移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余灯说,“冯大夫傀儡术很厉害,也许是转移到傀儡里了?”
段闻先默默盯了他一会儿,好像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你最好是在说实话。”
段闻先蹲下身,神经质地伸手掐住了余灯的咽喉,立刻就将他掐得喘不过气来。
余灯下意识拼命挣扎,手里蓄力狠狠给了他腹部一掌。
本以为这对段闻先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的小动作,没想到段闻先咳了一声,手上便脱了力,退朝一边。
余灯一边咳嗽一边警惕地瞪着段闻先,这才发现,段闻先的气息其实并不平稳,身上也带着血腥味,明显是受了伤。
之前,他的尸傀被谢倚澜清理得差不多,本就受了反噬,之后又被谢倚澜所伤,如今大概也是强弩之末。要不是之前在那里留了传送阵,早就被谢倚澜解决了。
段闻先此时的状态确实非常差,连带着精神状况也很不稳定,又上来继续往人脖子上掐,好像真的就打算这么掐死余灯。只是他看着对方涨红的脸和渐渐失焦的眼睛,突然想起了楚若空临死之前的样子,微微相似的面容让他心里一慌,不由得就松开了手。
在余灯的咳嗽声中,他急切地去了隔壁房间,步伐里满是慌乱和不安。
可是隔壁等待他的,是连灵魂都不在了的空壳。
段闻先心中满是痛处和仇恨,却不知该恨谁。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
谢倚澜也快疯了。
他竟然没有发现那里有个传送阵,竟然上了段闻先的当,竟然让余灯落入了段闻先手中。
距离太远,追踪的术法时灵时不灵,谢倚澜完全顾不上冯子疾修为不高承受不了赶路,几乎在以自己的最大速度到处寻找。
在哪里在哪里……
都是他的错!如果余灯又出事该怎么办?如果又没赶上……如果旧事重演,他一定会疯。
谢倚澜几乎快滋生心魔。
三百年的时间,他不仅在为余灯复活做准备,也在苦修,为的就是静心凝神,防止心魔出现。
好不容易迎来一个新的开始,却又让余灯陷入了危险。
他们才刚刚有了肌肤之亲,还没有定下关系、没有结契、没有婚礼,余灯绝不能就这么出事。
在冯子疾终于受不了的时候,终于有人阻止了谢倚澜。
任芸芸和裴晋出现在了他们寻找的方向,提供了一个消息。
以某个废弃的村子为中心,方圆百里都有了异常,任芸芸这两日发现所有有人烟的村镇都被人悄悄设下了法阵,法阵环环相扣难以找寻阵眼,但是其中透露的血煞之气已经对凡人产生了影响,比起三百年前的余新镇更甚。
“但是谢道友要去救你们大师兄啊。”冯子疾也要急死了。
任芸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师兄?”裴晋惊道,“他不是应该刚活过来不久吗,怎么……”
任芸芸急得来回走:“可是这个阵法再不阻止真的会死很多人……”
谢倚澜安抚了他们。
“是血祭。”他观测之后肯定道,“以千万人血肉做祭品,可以获得隐天蔽日的强大力量。段闻先和余灯的气息都在阵法中心,可能这就是段闻先设下的祭台。”
所有人都慌了神。
“以防万一,你们通知宗门,我去救余灯。”谢倚澜对任芸芸保证,“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大师兄。”
血祭阵法内,雷声轰隆作响。
余灯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又被段闻先带到了哪里,感觉自己就在那雷声的正下方,有个台子托着他。他想不到段闻先要做什么,反正他要是再这么被放血下去,千丝玉兰都要枯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闻先并不回答他,这几日除了放他的血之外,就是抱着楚若空的躯壳在旁边喃喃自语。余灯昏昏沉沉的,也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