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谢以澜认真道:“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余灯又气又无奈:“你为什么要替我来评价重不重要?每一件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瞒我。”
谢以澜抿了抿唇:“也没什么……就是当初你祭阵之后,我在余新镇给你招了魂。”
余灯惊得睁大眼睛。
怪不得他凭着引魂灯只花了三百年就能复生!因为他聚魂的过程根本不是从无到有,而是从缺到全。
但余灯却想不出谢以澜是怎么招魂的:“你怎么会招魂的法诀……你身上有招魂的东西吗?”
谢以澜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被余灯警告:“你若是说谎,那我们往后就断绝来往。”
谢以澜只好叹了口气,小声说:“法诀是之前无意中看到的……是用我的手臂招的。”
余灯惊道:“手臂?你疯了?”
确实,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谢以澜有点疯。毕竟用自己的身体给别人招魂,要是对方强硬一点,可能立刻就被夺舍。纵使双方都温和共存,也有可能出现神魂上的排斥,到最后,也许两个人会一起倒霉地魂飞魄散。
“那是唯一的办法,余灯。”谢以澜说,“……就像你选择了祭阵,是因为当时只有那一个选择,我不能看着你真的魂飞魄散,我只能那么做。”
余灯一时无言。
谢倚澜啊谢倚澜,你怎么能这样?
如果在你心里,余灯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会因为别人疏远、忽视余灯?
如果余灯真的重要到可以让你豁出性命来换,那么为什么……你不爱余灯?
余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那你为什么要迟到?”
他终于忍不住问。刚开口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已经有了哽咽的尾音。
他知道原因的,他知道宁柠并非故意要他死,他也知道谢以澜非常重视自己,如果没有意外,他肯定不会迟到。
他复生以来一直想着以后要跟谢倚澜撇清关系,刻意不去想、不去纠结这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想就这样让自己淡化。可是它始终像一根刺,埋在他的手心里、梗在他的喉咙里,让他时不时就因为一点点外界的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他终于问了出来,即使他已经知道答案。
而这句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对当初惧怕、委屈和怨恨的宣泄。
谢倚澜蹙起眉头,隐忍地看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你的这句话在我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
嘴上说着狠话,眼睛里却凝起了脆弱的泪水。谢倚澜被他的样子弄得整颗心都要碎了,他忍不住靠近他,去拉他的手,去拥抱他的肩膀。
余灯却拒绝了这个拥抱。
谢倚澜便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向你保证。你是最重要的,永远排在所有人的前面,以后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余灯却回答:“不是我不想相信你,是我无法做到再像以前那样了。我当时真的很怕,我很怕死的,谢倚澜。我也怨恨你,为什么迟到,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死亡。”
余灯的眼泪已经没了踪影,眼眶干干净净,谢倚澜却突然落了泪。他低着头,透明、温热的液体砸在余灯被紧紧握着的手背上,溅起破碎的花来。
余灯的手颤了一下,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余灯……”谢倚澜低声说,“我很后悔,我也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要迟到?我后悔了三百年……我至今仍在后悔。这三百年我都在等你回来,每一天我都在看那盏灯,很多次都好像看到它亮了,但是最后却发现那只是我的幻觉。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你呢?要是出事的人是我就好了,你不应该受苦,是我的错,死的人是我就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余灯,平时波澜不惊的眼里满是湿润的泪光,眼眶也哭得发红。
“余灯,让我爱你吧。”
余灯对于这个告白并不吃惊,他只是问:“这也是补偿吗?”
“这是祈求。”
“可我已经决定,不会再喜欢你了。”
“没关系,就当做是反过来惩罚我之前的蠢笨,让我也对你付出感情而没有回报,等你不在意了,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余灯觉得他突然就开窍了似的,变得有点伶牙俐齿了。
其实客观来说,当初余灯在余新镇祭阵这件事,本质上只是一个意外,本来只是恶作剧性质的事情,却因为夹杂了几个巧合,从而促成了余灯的死亡。最多,只能算是宁柠和谢倚澜两个人过失导致余灯意外死亡。
宁柠这个主犯虽然耍了心机,但初衷也并非是要余灯的命。从犯谢倚澜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傻得有点无辜,严肃地说,他甚至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