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平台,它也无疑是最佳的监视场所。外面看不见的这处隐秘,却能让房中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威廉不由思索,这样秘密的地方,费迪南德居然肯带他进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费迪南德走到玻璃前,朝下望了望,随即坐在了窗边宽大得几乎可以当床使用的半圆形真皮沙发上。正对大厅舞台,设计如此夸张,这沙发是做什么用的不言而喻了。
“请坐,威廉,”费迪南德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向威廉,“想喝点什么?喝酒吗?”
威廉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从他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那充满粉色烟雾的入口。
“不用,我开车来的。”
“有无酒精的酒,我觉得不错,你要不要尝尝?还是……”费迪南德盯着他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担心我在酒里下毒?”
“怎么会,”威廉微微一笑,“那就谢谢你了。”
“别客气,威廉。你是我今晚最尊贵的客人,我务必要将你照顾好的。”
他说完就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按了个按钮。很快一个侍应生就敲门走了进来。
在费迪南德吩咐手下的时间里,威廉则透过玻璃观察着大厅的情景。
此时的入口处忽然走进来了三个人。
第一个黑人出现时威廉就觉得极其眼熟,而当他看见紧随其后的人刚露出的金色头发,威廉的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
布莱恩怎么也在这里!
威廉觉得现实多少有些魔幻。布莱恩出现的时间太巧,而且理论上,他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对女人又没有性趣。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答案。看那傻小子一脸惊讶的神色,估计是被德里克拐骗来的。只是李诚也在,倒是有点出乎威廉的意料。拉法叶大街的地界鱼龙混杂,离红巾帮的地盘又近。依照洪顺堂跟红巾帮的紧张关系,周礼手底下的人几乎不会踏足这里。
此时大厅的左右两侧又涌出了几位穿着性感的女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统一的香槟。她们婀娜地扭动着穿梭在人群之间,时而用身体擦过客人的肩膀与手臂。不过与立方体内脱得只剩丁字裤的舞女相比,她们已然十分保守地将重点部位裹了起来。
外面的碰得着看不到,里面的看得到碰不着,故意让人心痒难耐。
威廉看见他们三个在侧面的卡座坐下,视线也移回了走来的费迪南德身上,这次他坐得近了些。刚好,威廉也准备与他谈正事了。
“我们来谈交易的事。”
费迪南德看了下手表,没有拒绝,“好。反正离表演开始还有一些时间。正经的事谈完,你或许更有心情欣赏不正经的事了。”
威廉开门见山,“你们想要什么?”
“其实很简单。我们不多要什么。我们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意思?”
费迪南德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但看着威廉的眼神转瞬间就变成了意味深长,“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此时侍应生正好进来,给了威廉略微思索的时间。威廉只觉得有些碎片在脑海四散,却拼不出完整的轮廓。而费迪南德也出奇体贴,没有刻意留出时间让威廉回问,增加他的尴尬。
待人走后,费迪南德就说,“瘸帮两个星期前扣了我们一批货。我们本来有意协商,但他们吃进去就不打算吐出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这么做,只是想把货拿回来。”
什么货,威廉心里清楚。能让杰瑞米插手的货物,也只有他手上的毒品生意了。
威廉的耳边忽然响起迪亚哥说过的话——你以为杰瑞米·弗瑞把你当兄弟,他怕是根本没告诉你他在背后搞的什么脏事。
虽然墨西哥人想在科奥赛贩毒是犯禁,但两个星期的时间,杰瑞米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他。为什么瞒着他?他想干什么?
威廉心里一沉,却还是淡淡笑了,“你们居然还想把货拿回来。我该说你们太贪,还是胆子太大。我现在就可以打给缉毒局,让你们既拿不到东西,更免不了判刑。”
费迪南德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会吗?货在杰瑞米那里。你告诉缉毒局,遭罪的只会是瘸帮。不过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威廉,那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威廉面上不露声色,眼底越来越冷,“你觉得遭罪的只会是瘸帮?我一旦举报,缉毒局的人肯定会盯死你们。你们只有这一批货?”
费迪南德听完却笑出声来,“我们不行,瘸帮却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在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上了,”威廉紧紧盯着他,“迪亚哥怎么可能不告诉你。而且凭你的本事,科奥赛应该也没有你弄不清楚的事。”
费迪南德右手在胸前绕圈,做了个绅士鞠躬礼,“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
费迪南德笑着叹了口气,“你刚刚不也说了,贪婪最是壮胆。财富面前,有些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判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