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来。
布莱恩顺着安娜挥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的美丽女人浅笑着站起身,也朝着安娜挥手。那女人看起来大概还不到三十岁,个头不低,留着一头长直黑发。她的肤色偏黄,像是拉美血统。深棕色的长眉之下,是一双明亮的圆眼睛,眼睫毛浓密而修长。她的嘴角像是天生上扬,下唇略厚,笑起来给人一种单纯而真挚的感觉。
布莱恩冷着脸扭过头,压低嗓音说道,“你骗我?”
安娜拍拍他的手臂,安抚他烦躁的情绪,“我骗你干什么?拜托,我什么时候说过昨晚跟我约会的人是个男人了?你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问她。”
他们走到那黑发女人的身边,安娜有些兴奋地叫了声“克里西”,随后张开手臂抱住了她,亲切地在她面颊两边亲吻。她们拥抱时,那个叫克里西的女人比安娜高了半个头。
克里西也亲昵地回应,虽然略微有些羞涩。她问道,“安娜,你好吗?”
安娜拉着她的手,“你给我推荐的电影我回去就看了!哦我的上帝啊,电影结尾都快让我哭死了!编剧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让他们在一起。”
克里西温柔地说,“悲剧才是现实,不是吗?人类对悲剧才是最难以忘怀的。”
“是啊!你看看我今天,眼睛是不是都肿了?”
克里西看了一会儿安娜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完全没有。你就是这里最美的女人。”
克里西真诚的夸赞简直让安娜高兴坏了。她捧着自己的脸,甚至竟然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克里西,你可真会说话。”
而克里西瞥了一眼一旁正打量自己的布莱恩,似乎有些见到生人的紧张。更何况这个生人脸上还带伤。她向安娜问道,“安娜,这位是?”
“哦,这是我——小侄子,布莱恩。他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别害怕。”
布莱恩有意思地瞥了安娜一眼,随即得体地伸出手,微笑着说道,“你好。布莱恩。”
克里西伸出手,跟布莱恩轻轻握了一下。
“你好,我是克里斯汀。叫我克里西就好。”
布莱恩靠坐在服装店里的沙发上,看着试衣镜前的两个女人讨论着安娜身上那件衬衣是否合适——她们已经磨了将近半小时。
此时,克里西稍稍走远,从3米左右的位置打量安娜衣着的整体效果。她的神情非常认真,大约琢磨了几秒之后,忽然展颜而笑。她说,“远看其实更好看,腰部那里收得刚好,很显腰身。”
安娜歪着头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些犹豫,“可我怎么还是觉得显胖。”
“那是因为你总是对你的身材要求太多,亲爱的。”克里西走过来,看安娜在镜子里的模样,还抬手帮安娜把耳边的一抹乱发梳到了她的耳后。
布莱恩想,如安娜所言,她和这个克里西的感情的确很好。很明显,安娜非常喜欢克里西,而克里西也十分包容安娜那矫情又别扭的性格。
在饭桌上时,安娜说,两个月前克里西踏进她美甲店的那天,她几乎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克里西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就跟橱窗里精致得芭比娃娃一样。但最令她开心的是,她没想到克里西竟然是她的灵魂伴侣。
在她们最初浅浅几次对话之中,她就发现克里西总能体会到自己心里的情绪,也总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后来她们越走越近,她发现,她们有共同的爱好、观念和感触,会分享相同领域的奇闻,会认可相似的观点和理念,更会因为同样的玩笑而发笑,同样的悲剧而悲伤。
布莱恩注意到,她们交谈时看向彼此的眼睛里都满是光彩,满是遇见挚友相逢恨晚的激动与愉悦。他也确实可以相信,为了赴与这个女人的约会,安娜会在晚上冒险出门。
不过最终能让布莱恩确定这一点的还得是证据。
布莱恩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一张监控影像的截图,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是昨天晚上7点,左下角的一张双人卡座里坐着的,正是安娜与克里西。
布莱恩翻到下一张照片,一张附着灰底人像照的教师目录截图,左侧照片里是穿着西装的克里西,右侧是她的介绍:科奥赛政策学院国际事务学科讲师,以及她的电话、邮箱和办公地址。
类似的照片和资料布莱恩已经趁她们逛街时翻了个遍。除了他自己对克里西的试探和观察,布莱恩在逛街间隙也委托自己在警局和科奥赛政策学院的朋友帮忙打探。
“克里斯汀·怀特,30岁,现任科奥赛政策学院国际事务课程讲师。出生于芝加哥,父亲是白人,母亲是拉美裔。父亲早亡,由母亲带大,但母亲也在其20岁时因病去世。克里斯汀22岁毕业于芝加哥大学政治科学学院,25岁开始在威斯康星州立大学政治学部担任讲师,28岁时因男友比利·麦迪逊工作变动来到科奥赛城政策学院任教。半年前其男友比利·麦迪逊于深夜工作期间猝死,曾任j银行投资银行部的项目总监。比利·麦迪逊曾有过几次外遇,并曾在与克里斯汀争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