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你有困难,我可以袖手旁观?”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像透过他看着什么尘封的往事。
忽然,他叹了口气,眼神也柔软下来。威廉接过尼克手里的酒瓶,帮他把杯子斟满,递给他。
“想起来,好久都没叫过你舅舅了。”
这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瞬间将气氛缓和了不少。因为尼克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还抱怨了一句,“舅舅个屁,我没那么老。”
“我没说假话,尼克。我没有粉饰太平。科奥赛一直都不平静,但这世界有哪个角落有绝对的平静?但你要说有什么大事,科奥赛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威廉想说自己直觉不太好,又怕说出来让尼克担心,就换了种说法,“布莱恩也长大了。想起当年我们见面,我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就有人在为我打算。而布莱恩,布莱恩只有我为他打算了。没什么别的,就是觉得时间到了。”
威廉怕他不信,又补充道,“前几天他正式跟我说,他想跟着我。我做的事你也知道,不是什么长久的营生,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所以我得早做准备,不只替他,还要替我的家人考虑。其实我早该做这件事了,是想到得太晚。”
尼克始终盯着他看。威廉知道他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还有很多东西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他不会把尼克牵扯进科奥赛这片浑水里。
“所以说你就来我这里多好。”尼克叹了口气。
威廉知道这关他暂时是过了,“或许以后有机会。先让布莱恩探探路吧。”
其实还有很多可以说,但两个人都适可而止。
尼克知道威廉背负着什么,而威廉更知道自己永远离不开那个位置。牵扯太多,牵绊太多,牵挂也太多。他是那张巨网的中心,牵着无数的势力和关系。
他维系着那张摇摇欲坠的网,又被这张网笼罩得无处可逃。
晚饭过后回到房间的布莱恩没有再离开过。梵内贴心地发短信来重申自家老板说话的信用,也被布莱恩礼貌地拒绝。
现在的他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
冷水重刷着布莱恩的身体,却不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由尼克所揭开的巨大的危机与不安感笼罩了布莱恩。
让他烦恼的不只是威廉那无穷无尽的巨大关系网,还有他自己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
威廉答应自己跟着他,可刚才在饭桌上又明显要把自己交到尼克手里。
但更隐秘却也更致命的,他在尼克面前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挫败与自卑。不只是因为尼克的地位。自己体验到的一切奢华珍贵的服务与物质,以及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对待自己的态度,与布莱恩这个人本身没有一丁点关系,看的全是威廉的面子。布莱恩在尼克面前,除了威廉的侄子这个头衔,什么也不是。
且不说尼克·班迪尔。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在科奥赛算个什么。约翰·克劳尔至少是红巾帮的头,罗斯·加西亚是警局副警监的有力竞争者。
跟他们比,自己充其量不过一个干架惹事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布莱恩胡乱系上浴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冷着脸从浴室出来,打开房门,却见威廉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嗯,后天回去……你别到处乱跑……他跟着也不是就万无一失了……行行行……挂了……”
威廉知道布莱恩出来了,拿着手机对着他晃了晃,“看见安娜打来,我就接了。”
布莱恩注意到威廉的眼神有些微醺,而且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刚才根本没注意,这浴袍系得松松垮垮,敞着胸口和腹肌,还有内裤的边缘。
布莱恩感觉心跳有些快,拢了拢浴袍,坐在了威廉的斜对面。
但出于某种心理,他并不想回去穿着完整再出来。
“没有我们俩,她应该过得挺快活。”布莱恩说。
威廉靠着沙发,姿势很是慵懒地望着他,问道,“没出去玩?”
布莱恩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希望我出去玩?”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年轻人哪有不爱玩的。”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布莱恩斜靠在沙发上,用手支着头,绿色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吸力,“我对你感兴趣。”
威廉感觉心脏在胸口撞了一下,“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你晚上回来要告诉我,你和尼克叔叔的事情。”
威廉避开了布莱恩的视线。他发现自己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因为刚才生出的其他想法。
他迅速地瞥了一眼时钟,发现已经过了12点了。
“你不困?”
“还很清醒。”
“好吧,”威廉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而且这也确实是要讲给他听的事情。不过,他还是需要一点酒精才敢解开那段藏着内心最深伤痕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