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这种时候恭维一句。什么科奥赛没有他威廉运转不了,好像这件事本该就是他管,跟这位典狱长他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的手不想染脏,就要泼他一身腥。
“你说笑了,典狱长。能够帮上你的忙,帮上监狱的忙,我荣幸之至。只要典狱长以后别忘了我这份人情就好。”
吉米摸着自己的肚子,哈哈一笑,“那如何会忘。我忘了,乔治那孩子也会替我记着。这样,威廉,今天的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全力配合你。”
“我想先见见罗姆。再跟墨西哥人那边领头的谈一谈。”
“没问题。”
监狱的会客室内,威廉对面的男孩紧张地垂着头,战战兢兢地不敢看他。
也不怪他害怕威廉。他进来刚一坐下,对面站着的威廉就冷着脸猛地一蹬桌子,桌沿狠狠撞在罗姆的肚子上,痛得他大叫一声,又在看到威廉阴沉的脸色后吓得连忙噤声。
威廉两手撑在桌子上,冰冷地俯视着罗姆那张仍带稚气的脸。这男孩比布莱恩还小两岁,却跟布莱恩完全没法比。他干出来的事可真叫人想他妈一脚踢死。
“罗姆,你要是我家的孩子,你连蹲监狱的机会都没有。”
罗姆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威廉,只觉得那些有关他的传言恐怕还都是真的。
“威廉叔叔……”
“谁是你叔叔。我跟你可不熟,”威廉冷冷地打断他,坐了回去,“说。怎么回事。”
罗姆听话地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跟乔治所说不差多少,无非是些旧怨,外加言语激烈、一时冲动。不过,有两点引起了威廉的注意。一是,事情是那个死了的墨西哥人先挑起来的。二是,罗姆说他根本没下重手。两个人也就互殴了几个来回,那个人突然就躺地上起不来了。因为心脏病的问题。
听起来都是巧合,威廉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相比巧合,他嗅到了一丝人为的气息。
“我他妈也不知道他会死啊!威廉叔……kg!请你帮帮我!救救我……”
“够了!”威廉听得心烦。自己犯了错不他妈好好反省,就往别的地方责怪,就想着让人帮着擦屁股,“人都死了,你说你不知道有个屁用。你没动手?没打人?怎么进来的就不长记性!我告诉你,罗姆,他死了就他妈是因为你,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
威廉让管教带走了哭哭啼啼的罗姆,头部右侧一阵阵发疼。
乔治打开门走了进来,见他紧皱眉头,右手揉着自己的头侧,知道他肯定是头疼得不行。他把一个盛满水的纸杯放在威廉面前,说道,“消消气,威廉。先喝点水。”
威廉拿着杯子一饮而尽。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抬头对乔治说道,“给他安排转监,难度有多大?”
乔治搭着威廉的肩膀,仔细想了想,“难度不大。你如果跟监狱长提,他应该会同意。但即便是转监,墨西哥人如果不想善罢甘休,对这孩子来说,哪里都不安全。”
威廉点点头,“你那边怎么样?他们选了谁出来?”
乔治瞥了威廉一眼,“这人你认识……迪亚哥·布里托。”
威廉顿了一秒。他的神情有片刻扭曲。想起往事,他颇为无奈地说道,“操。我他妈都忘了这里有我多少老熟人。”
乔治皱起眉,有些担忧,“要不我跟你一起?”
“你别掺和进来。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虽然是这样说,当披着橙黄色囚服的高大男人铐着手铐走进会客室时,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迪亚哥紧紧盯着威廉,像是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威廉则是平静而锐利地回望。空气中像是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战争一触即发。
迪亚哥·布里托,三十八岁,十年前因贩毒被抓,判刑二十五年监禁。他跟十年前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头上多了几根白发,脸上多了些皱纹以外,他的长相依旧显得十分凶狠。他身上的纹身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耳后,连囚服都遮盖不住。
迪亚哥坐下来,手铐重重地打在桌子上。他向前微微倾身,仔细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威廉,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他的獠牙一般的牙齿,对威廉说,“很高兴再见到你,威廉。这么多年在绿湾,我还真挺想你的。”
威廉淡淡一笑,“看见你在监狱里过得不错,我也挺开心的。只是再见面并不是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
迪亚哥挑眉,依旧维持着他的笑容,“那就没办法了。这是上帝的旨意。”
威廉的笑容带了些嘲讽,“我都不知道你还信上帝。我一直以为你是魔鬼的信徒。”
“这不矛盾,”迪亚哥耸肩,“有黑暗,就有光明;有撒旦,就有耶和华。我信魔鬼,也就信上帝了。”
“我简直不敢想,”威廉笑出了声,“绿湾还他妈把你变成了诗人。”
迪亚哥紧紧盯着他,“这不是要多谢你。不是你,我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