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人朝周围举枪,却被更多的枪口包围。
约翰笑了一声,讥讽道,“达里奥,你他妈是嫌命长。”
为首的意大利人达里奥·朱庇特,是黑手党头领马尔科·柯里昂手下的骨干。达里奥眼见敌众我寡,只能压了火气说,“我可以不进去。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这话一出,威廉和约翰脸色都不太好看。黑手党一贯不把其他帮派放在眼里。即便是他们闯入别人的领地,也依旧是一副肆意妄为的主人派头。他们看不惯这群意大利黑手党也许久了。
此时威廉瞥了约翰一眼。约翰明白他的意思,趁威廉跟达里奥扯皮的间隙,转头对不远处的安吉尔悄悄指了指河岸的方向。安吉尔心领神会地当即跳进河里。落水声再度激起了意大利人和红巾帮的紧张局势。
约翰笑着说,“达里奥,你让我们交人,人在哪儿?在我们地盘上吗?”
达里奥怒不可遏地瞪着约翰,而此时威廉终于站了起来,挡住了达里奥的视线,“你看到了,人确实不在我们这里,但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安吉尔跳河的位置,忽然举起枪朝着他刚才入水的位置猛打,直到子弹打光。作为视线焦点的威廉对着泛着波光的河水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对达里奥说道,“对私闯领地的人,我说话算话。”
约翰看着达里奥气急的模样,嘴角都憋不住笑,但他盯着达里奥的眼神却凶狠,“看见没,达里奥,这人是死是活可不归我们管了。以后屎盆子别他妈往我们头上扣。”
达里奥最终还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威廉让周围的人也都散了。
约翰晃着酒瓶走到威廉的身边,一手搭着威廉的肩膀,一脚踏上河岸边低矮的围栏,和威廉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紧贴着河岸冻得瑟瑟发抖的安吉尔。
安吉尔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正惊魂未定地地望着他们。约翰笑着对他说,“不错啊小鬼,活该你命大。”
威廉见四周已无异常,伸手将安吉尔从河里拉了出来。而约翰也警惕着周围动静,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很好,老大,你发一发善心,我们跟意大利人的梁子又多一条咯。”
“你刚才可他妈比我招人恨多了,没看见达里奥跟看个死人一样地看你。”
约翰笑得狰狞,“操,老子怕他?迟早找机会我干死他!”
“意大利人估计会封锁这附近的路口和河道,”威廉指着东北方向对着安吉尔说,“你从那边走,有个地下人行道,出去之后街对面就是中心公园。记住了,是你自己逃走的,跟我们没关系。”
安吉尔猛地点头,哆嗦着道谢。约翰笑着摇头,挥手赶人,“行了,快走吧。”
然而就在安吉尔转身要走时,威廉又让他停下。他叫来了一个手下。那还是个男孩,黑色短发,个头却不低,稍显青涩的脸庞看起来也只有十七八岁。
威廉对他说,“麦克,你身形跟他差不多,你把衣服和鞋脱下来给他,回头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男孩二话没说,当即脱下来给了安吉尔。威廉则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麦克。
“他这样太扎眼,还留了一路的痕迹。万一被那帮狗娘养的发现,不就留把柄了,”威廉对满脸写着不赞同的约翰这样说道,随后嘴角一勾,有点邪,“要不是达里奥见过你,我就直接把你衣服扒了。”
约翰抬腿用膝盖给了威廉大腿一下。
安吉尔迅速换衣服的间隙,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威廉。
他知道,不是威廉有意救他一命,红巾帮的其他人不会管他死活。那瞬间,安吉尔居然有一种想要对这个男人俯首称臣的冲动。不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安吉尔任由自己胡混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在威廉身上看到了未来,像是夜里漂泊的小船看见灯塔。威廉与他心狠手辣的哥哥不一样,与他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帮派分子都不一样。他是领导者,他有着一个领袖人物所具有的胆色、慈悲与刚柔并济。
安吉尔就是从那时候产生了想要跟着威廉的念头。而随着他对威廉和红巾帮的了解越来越深,这种念头就成了执着,誓不罢休。
按费迪南德自己的话说,安吉尔活在一个空想里,何尝不是疯狂又愚蠢。他整天追在威廉和约翰后面,甚至不惜跟迪亚哥决裂。当威廉终于答应,他也不在乎红巾帮内部的排挤和欺负,乐于做红巾帮中唯一的异类。
追随偶像的满足感几乎掩盖了安吉尔所有的不如意,同时也冲淡了他的警惕。他没有注意到约翰面对自己时越发不善的眼神。他更没有想过约翰逐渐将自己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砰。费迪南德猛一回神。
玻璃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像极了记忆深处穿透自己身体的子弹声。
约翰回到了原位,一手拿烟,一手举杯。他冷笑一声,酒精和烟雾好像让他的话语里带上酸意,对着布兰登说道,“你以为威廉真有多信任你。”
费迪南德懒得再听他们互相讥讽,只得再度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