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躲什么?我?又不差他钱,还怕他讨债吗?”
马建良欲言又止,憋出一句:“就怕他来讨情债。”
叶芸脸色微变,半晌,说道:“听人说他结过婚了。”
马建良颇感意外地盯叶芸瞧了眼:“那他应该不会来招惹你了吧?”
叶芸神情黯然,转身进了屋。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马建良的表哥周泽阳赶来洋坊街,一进门就要找叶芸,映安告诉他叶芸去学校了,中午才能回来。
他干脆往店里一坐,等着叶芸回来。
叶茹正在扫地,拿着扫把盯着他看,小声问映安:“他是谁啊?”
映安告诉她:“我?们厂的厂长。”
这话落进了周泽阳耳中,他转过视线看向叶茹:“你是才来的?”
叶茹点点头?:“厂长好?。”
然后继续扫地了,扫到周泽阳坐着的地方时,对他说:“你腿抬起来。”
映安和柜台里的另一个店员为之一怔,他们这位厂长大人脾气可不好?,每回来店里,她们都是大气都不敢喘的,就怕他没事挑些毛病出来,拿厂里的那套规范说叨他们。
这叶茹真是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绕开,还叫厂长抬腿,店里的气氛突然有些不对劲起来。
周泽阳坐着没动?,觑着面前的丫头?,叶茹都将?扫把伸到他脚边了,见他都不挪动?一下,不禁直起腰,又对他说了一遍:“你抬个脚啊!”
映安刚准备把叶茹叫回去,免得她往枪口上撞,就见她们这位不苟言笑的厂长大人缓缓抬起了脚。
叶茹弯下腰将?他座位底下扫了一遍,对他说:“行了,放下来吧。”
说完,又扫去了另一边,吓得映安她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周泽阳放下脚,忽然叫住叶茹:“就你,泡杯茶来。”
叶茹心里腹诽,没看见我?在忙吗?但碍于对方是厂长,只能丢下扫把,不情不愿地去泡茶。
茶刚端到周泽阳手?中,他又不疾不徐地开了口:“门上的装饰不粘了,拿胶来重新贴一下。”
映安赶忙从柜台底下将?胶水拿出来,打算帮忙一起贴,周泽阳喝了口茶水,看向映安:“这点小事还要几个人忙?”
映安面部抽搐了下,隻得将?胶水递给叶茹。
装饰在门头?下面,叶茹身高不够,伸长胳膊碰了好?几下都碰不到,干脆跳了起来。
周泽阳侧过视线,玻璃门外面的小身影一蹦一跳的,颇为滑稽。
叶芸回来的时候,叶茹正费劲地搬了个板凳出来,准备爬上去。
她一把拽住叶茹,踏进店门看向周泽阳:“我?妹要是摔到哪,我?就送去你那,让你天天炖骨头?汤。”
周泽阳神情微顿,看了看叶茹,又看向叶芸,忽而笑了:“不早说。”
“来什么事?”叶芸放下书。
“我?联系了个合作?方,对方有意向承接咱们这单,晚上一起去趟西平,看能不能把事情敲定?下来。”
叶芸听到这个好?消息,神色不免缓和几分。
“我?晚上是要喝点酒的,你把小缚带着放身边,安心些。”
“知道了。”
叶芸拿起书往楼梯走,周泽阳看了眼依旧忙忙碌碌的叶茹,转身走了。
晚上,叶芸穿了件贴身的丝绒黑裙,将?头?发精心挽了起来,全身上下仅领口的项链发出璀璨的光,露出的这截脖颈到锁骨细腻白?净。
西平这的隆达饭店每周末必有交际舞会,这家饭店的卡特兰厅以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建筑风格为主,汉白?玉的柱子和满墙的浮雕尽显华丽。
入夜时分,隆达饭店门前车辆络绎不绝,虽然平日?里来这的达官显贵、洋商富人们就不少,但今晚更是盛况空前。
叶芸不是第一次来这参加舞会,之前为了谈生意也来过两回。
然而今天抵达卡特兰厅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出气氛和往常不一样,门口站了不少大块头?的男人,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这些人的眼神像要刀人似的。
“这些人干吗呢?”叶芸低声问了句。
周泽阳倾身说:“今天来了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是他们带来的人。”
巨大的水晶灯照亮整个大厅,热情轻快的爵士乐伴奏将?气氛烘托得热闹活跃。
小缚虽然平时看着憨憨的,但个头?高,长相端正,换上正经衣裳站在叶芸边上,倒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
周泽阳也回去特意换了套质地精良的正装前来,叶芸走在他们中间,三?人一道迈入大厅,俊男靓女,画面颇为养眼,不少人向他们投来视线。
叶芸环视一圈,问周泽阳:“都有什么大人物?”
“联合商会高会长,发展建设筹备组张主席,新晋船王赵之敬,不少人,看看吧,说不定?有机会认识认识。”
叶芸听见船王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