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意式菜肴的——或者说,对意面的认同促使意大利人开始感受到‘我们确确实实是生活在同一个国度的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民族认同感就这样潜移默化地植入人民心中——当然,意面也是。”“如果说,对意面的认同能聚集起一部分人的话。”夔娥沉思了一下:“那飞天意面神教也算吗?”布莱雷利:“……”你就说是不是意面吧。夔娥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他咳嗽一声,不管对方抗议就开始转移话题:“反正意面和披萨一样,对意大利人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意面大概率会和母亲的形象联系到一起……”他说着说着,突然又转了一次话题:“你愿意的话,回头带你们去意大利看看?其实我比较喜欢贝壳通心粉……”“唔。”夔娥双手抱住膝盖,她这次没被吃的转移话题了:“意面我懂了,但是披萨又是为啥?你真的很不爱吃水果披萨诶,但是明明你都吃蛋挞的。”布莱雷利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因为埋汰啊!怎么看都埋汰好吧!”他的中文在这几年里真的突飞猛进,连“埋汰”都会用了。他想了想,恶从胆边生,就算等会被抱枕锤他也要讲:“就像你拿饺子蘸奶油,你吃吗,吃我一会儿给你买去。”“……”夔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你蘸奶油。”“什么奶油?”阿尔塔蒙刚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出来就听见他们又开始拌嘴:“奶油饺子怎么了吗?”草,忘了这还有个俄罗斯人了。夔娥缓缓扭头:“你再提奶油饺子我今天就拿番茄煮罗宋汤。”“!不可以!”锚,一种常见的船具,用于停泊船只,当你将这个词含在舌尖之时,会尝到属于海水的腥咸,以及沉甸甸的、属于铁的生冷味道。当这种带着钩爪且笨重的大家伙被抛入海中,这通常也意味着,漂泊的船只终于得以趁机——打个盹什么的。……现在并不是什么打盹的好时机,他得说。在人群跌跌撞撞、四散开来的现在,这无疑是一场浩劫,人们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其定性……这样一来,日后就再无借口可以责怪——在这个人口超过百万的都市,陨命于这场不幸的人不在少数,天外来客带来的灾难毫无征兆,不论是怪罪没能赶到的英雄、没能指明方向的预言家、还是在庞然大物的阴影下,只能任人宰割的自己或他人,皆已是毫无意义之举——正在铺设锚点的布莱雷利原本想感叹点什么,不过那些实在太过——不合时宜。
是的,当你站在甲板上,遇见了数不清的风浪,嗅到无数次风雨欲来时泛到面前的特殊气味,明知九死一生,却仍旧鼓起勇气,准备迎接一场殊死搏斗……他凝视着那些黑烟、爆炸、坍塌、人为或非人为的灾难,火光跃入他的眼中,刹那化作了一朵天竺葵,无力地在幽蓝色的深海中沉浮……直至有谁来将其拯救——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坠落。他转过头,无声地喊了一句什么。带着手套的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最后一页黑书。“哗啦——”漆黑的披风随着焦躁的风而狂乱地飞舞,黑书几乎在被触碰到瞬间就燃烧殆尽。——最沉重、也是最关键的那枚锚就这样破开海面,直直没入海底,颠簸在海面上的、摇摇欲坠的船只在某一个瞬间被强大的牵引力稳住了身形,男人沉默如锚,弥漫的恐惧、未知的灾厄和即将出现或已经出现的弥天大祸都仿佛能被就此按下暂停键,他是从不被命运狂潮所任意支配之人。远方明灭的灯塔打破了比黑暗更黑的暴风夜,象征希望的人间之神成为了这混沌的天地间唯一的、最后的方向。象征众神的剑劈开乌云,先是诸神的、后又自愿成为人类女儿的她眼眸如初,赤忱与热烈烧作一片,金光在迸发、炸裂的那一刻,她即是划破长空的号角——“这样一来,第一阶就段铺设完毕了。”布莱雷利简略地汇报道。反击,开始了。……算起来,布莱雷利还是头一回参与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一家子的“事业”里,可惜他和“蝙蝠侠”实在算不上熟,全程除了正事之外没有半点交流,罗宾坠在他身后,好像自己也快要化作一团黑影。书页已经分发完毕,在第二阶段铺开前,布莱雷利转过身,他对着达米安挑了挑眉:“还跟着我吗?”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布莱雷利叹了口气,性格迥异的父子三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太过见鬼,他只好暗暗盼望其他两个人赶紧完事后过来和他汇合。……当然,他不知道夔娥已经被超人拐跑了,发书页堪比发传单的阿尔塔蒙也没办法顾及到他,所以他得暂时跟着蝙蝠侠行动。他想了想,索性开始讲起第二阶段的内容,先前他和夔娥讲过一点,不过,他光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听懂。“第一阶段是建立链接,你吃苹果,就会记住苹果是甜的,他人接受了携带‘标志’之人的救援,就会想起‘标志’与善行有关。”他揉了揉额角,“……你们早前已经建立过这种联系,我想,不过需要再次被黑书见证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