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在中国有很悠久的历史。起初在古代中国,礼是一种国家制度的体现,讲的是规矩与秩序。周礼二字的文字本身,是周朝一种制度的代称。后来,礼有了更多的含义,更偏重礼貌与礼节。他之所以在刀上刻个“礼”字,不仅因为这是他的名字,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一讲规矩,二重礼节。
中国人讲究“先礼后兵”。礼节为先,行不通,再言兵。周礼说,这把刀送给你,以后助你防身,也希望它能提醒你,不要冲动和急躁,该用刀时才用刀。
威廉调了调爪刀的位置,感觉合适了,坐上驾驶位启动奔驰。
西岸森林没有信号,他得一直开到快接近指引市区方向的路牌时,手机信号才恢复。
他收到一条来自布兰登的短信:已收到杰瑞米的钱。另外,本周我休假,请老板勿扰。
威廉哼了一声,心想布兰登这小子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威廉想拨个号码,却没想到那个号码的主人突然拨了进来。威廉点了接听,笑着说道,“真他妈奇怪,我正要打给你,没想到恰巧你就打过来了。”
对面的男人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别是又想着什么坏事要搞我。”
威廉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其他人的调笑声,还有亨利·沃德曼那个极具标志性的粗哑嗓子在起哄:他妈的肯定是,乔治,有好事威廉那个混蛋能想起你?
“操,你们几个老家伙整天凑在一起吃饭不烦吗?”
乔治·弗洛伊德笑着让他们稍微安静点,别吵到其他吃饭的客人,然后对威廉说道,“嘿威廉,你吃早饭了没?要不过来‘比尔的厨房’一起吃点?”
这时候他的手机被别人抢去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吃也他妈给我过来!多久没见了?你早把我们忘了。赶紧过来!你不来我们不走!”
听筒那边众人跟着起哄,威廉觉得好笑得很,应道,“行,丹尼尔,你等着请客吧。还有,你们能不能有点警察的样子,一个个比小孩还能闹腾。安静点吧警官们,别搞得老板一会儿把你们撵出去,太难看了。”
“哈哈,废他妈什么话,赶紧过来!”丹尼尔·科鲁斯挂了电话。
威廉笑了笑,脚底一加油门,奔驰提速冲了出去。
比尔的厨房是一家美式餐厅,坐落于西区中城的阿姆斯特丹街的街角,离科奥赛警察局仅几个街区的距离。阿姆斯特丹街上有不少餐厅和咖啡店,此时街上已有不少来往的行人。
威廉找了个路边空位把车停好,走到了印着“比尔的厨房”蓝底白字的霓虹灯下面,拉开了餐厅的大门。餐厅里正播放着轻快的爵士乐,还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威廉朝吧台正制作咖啡的餐厅老板比尔·迪金斯打了个招呼。
六十多岁的老比尔眼睛亮了一下。他还是精神很好的样子,光头发亮,棕色的络腮胡修剪得当,身上穿着的棕色围裙也盖不住他几个加号的身材。他上下打量威廉,随即笑着举起咖啡杯回应,顺便指了指咖啡,比了个1字,问威廉要不要像往常一样来一杯。
威廉喜欢喝美式咖啡,加脱脂牛奶,不加糖。
威廉笑着说,“当然。谢谢。”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谁啊这是?”亨利夸张的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餐厅。
乔治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什么时候科奥赛大学的学生跑这么远来吃早餐了?”
丹尼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我操,威廉,你穿成这样是为了突显我们几个有他妈多老吗?”
他们不起哄,威廉都忘了今天他是穿着卫衣就出门了。他偏头朝着墙上的镜面看了一眼,就见自己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加上那身休闲卫衣,还真有几分像大学生,比他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年轻了很不少。
威廉笑着说,“是啊。看来我成功了。”
坐在最外面的乔治站起来跟他拥抱了一下。他比威廉稍矮,体型却比威廉更健壮。他肤色很白,小眼睛,高鼻梁,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双浓黑的眉毛。乔治·弗洛伊德是威廉的小学同学,跟威廉同岁,现在是绿湾监狱的管教。
“嘿兄弟,最近怎么样?”威廉跟亨利碰了碰拳,亨利回道,“嘿,还活着。”
亨利是个高个头的黑人,今年四十了,是科奥赛警察局的警探。他喜欢留贴头的短发和贴脸的胡子。他的长相看起来很凶悍,对一般的罪犯很有威慑力。
威廉坐在了单独坐着的丹尼尔旁边。丹尼尔的右手揽上威廉的肩膀。他靠过来时,威廉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气味。丹尼尔问道,“你这是早上跑步去了?搞什么?连你也要保持身材?”
三十八岁的丹尼尔·科鲁斯是这几个人里警衔最高的,现在是科奥赛警察局的副警监。丹尼尔一向打理得很得体,他喜欢梳背头,每次见面他的头发都梳得油光华亮。脸上除了留着的两撇小胡子,其他都剃得干干净净。丹尼尔的长相还是英俊的,只是他收紧的鼻梁和狭长的眼睛总会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